瞳行简

爱发电:瞳行简 【乐乎同名】

【蓝氏双璧】三月天

  (八)问情(上)
  
  蓝曦臣从水中抱起荷灯,翻身上岸查看里面的信函。
  看完那信,蓝曦臣一把将信捂在心口转身奔往上游。
  三天时间的奔波从未像今天这般拼命,那想见到那人的愿望随着上游的接近而愈发强烈。
  灯中的那封信,不成诗,不成词。
  只有两个字。
  可正是这两个字,那人只唤一声,便能叫他全身沸腾,披荆斩棘。
  兄长。
  兄长。
  抱着荷灯飞速赶往上游,在到达上游之时,蓝曦臣顿住了脚步。
  上游静谧,人群稀少,大都藏在暗处,低声交谈,互不干扰自成一方净土。
  可虽是这样,上游湖心那一别致的景色还是引去了不少目光。
  湖中心荡着一艘小船,小船之上,或躺过倚或站的,有三个人。
  江澄半倚在船舱边,腿自然垂下,一身紫衫格外劲爽。
  魏无羡枕着江澄的腿,手中把玩着那盏大红荷灯,笑的爽朗。
  而最后一个人。
  蓝曦臣抱灯的手越发紧实。
  三人风姿阔绰气质有别,却还是他,最为注目。
  他弟弟,独立船头之上,负手而立,衣衫起伏间抹额翻飞,遗世独立的漠寒仿若仙人,让人不敢靠近却止不住的好奇。
  “叮——”
  只是那过于冷淡的眼神像把针戳的他心直痛,蓝曦臣不再多想,抬腿迈脚,飞身向湖心船上而去。
  “踏踏踏。”
  飞一段落一段,蓝曦臣足尖点水,激起一波波水花。
  同样的衣寐飘诀,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相遇。
  “来了来了——走走走——我们得赶紧走了——”
  将魏无羡从腿间拉起,江澄催促道。
  “这样快!?”
  魏无羡抱着灯笼有一时的仓促。
  “蓝湛蓝湛——泽芜君这飞的也太快——阿澄阿澄你快点啊——走了走了——”
  “啧——你枕了我这么久你倒是舒服了,我这腿可麻痛的要死——”
  “唉是——费劲——”
  来回的拉扯让船有些颠簸,蓝曦臣站到船舱时,江魏二人才刚刚站起预备开溜。
  “忘机——”
  蓝曦臣一把拉住弟弟的手,眼中满是探寻。
  “这些天,你到底去哪里了——”
  感受着手中骇人的冰凉,蓝曦臣吓了一跳。
  “忘机——”
  “那个,那个啥——泽芜,泽芜君啊——”
  魏无羡拉着江澄,笑哈哈的站到蓝忘机身边。
  “您——您过会儿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
  “啊——就是——呵——我和阿澄还有事,就先走了——”
  扯着江澄飞向湖岸,蓝曦臣扭头看着那两人歪七扭八的身影,脑中翁的一声。
  “蓝湛蓝湛——泽芜君这飞的也太快——阿澄阿澄你快点啊——走了走了——”
  “您——您过会儿手下留情啊——”
  魏无羡的话,那二人见到他时慌张的离去,让那被他一直忽略的点,突然想通。
  他正纳闷他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弟弟又怎会如此突然又决然的消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让他翻天覆地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能让他弟弟突然失踪的理由,在这一刻,这一秒,突然想通。
  江家明里暗里的帮助,以及那人,故意的躲藏。
  试问,谁会比一个家的主人更了解自己家中构造,谁又能轻易找到,一个故意躲着自己的人呢?
  故意的,故意的,他焦心三天,上火三天,原来都是,故意的。
  “忘机——”
  扭回头紧皱眉头地盯着蓝忘机,蓝曦臣希望能从他弟弟眼中,看出否定。
  可蓝忘机一动不动地站着,低垂着眼睫,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蓝曦臣一下睁大眼睛,体内心肺似有烈火在疯狂燃烧。
  哪怕他弟弟说一个“不”字他都会信的,可是没有,他弟弟点了点头,告诉他,一切,如你所想。
  “蓝忘机——!!!”
  烈火一下蹿至喉头,蓝曦臣一把拽起蓝忘机机的领子,五指紧紧并拢高高扬起。
  “蓝忘机——!!!”
  又是大声一叫,蓝曦臣全身抖的不成样子。
  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从来没有,而且还是,对着他的弟弟。
  三天焦灼,三天奔忙,不过一场玩笑。
  蓝忘机望着这样的兄长,半垂着眼,低下了头。
  “兄长对不起。”
  一声“兄长”,将他心中烈火浇去半个势头,蓝曦臣低头看着弟弟,高扬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那做错事一贯会低下的头,半垂的眼睛中愧疚又自责。
  浓密的睫毛上下忽闪,沾着湖中朝气的水珠来回跳动,双眸灵动恍若精灵。
  蓝曦臣看的心头一软,一把松开了蓝忘机。
  可左想右想仍觉气愤,但又舍不得动弟弟,蓝曦臣一咬牙,扬起的那只手握成了拳,走到船舱边狠狠地捶了一拳。
  “兄长——!?”
  蓝忘机惊愣,迅速走到蓝曦臣身边,一把将蓝曦臣的手拿了下来。
  “兄长……忘机……”
  看着骨节上隐隐的犯红,蓝忘机伸出双手,将兄长的手包了起来。
  “对不起。”
  “……”
  手掌轻轻摩擦指骨,蓝忘机词语匮乏的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他能表达的,只有对不起。
  “……”
  蓝曦臣凝着眉头不说话,手从蓝忘机的手中抽出,转身进了船舱。
  “先进来吧。”
  他弟弟的手,太冰了。
  而蓝忘机,愣愣地动着又空了的手掌,眸中一寒,跟着兄长进到船舱里。
  船舱里烛火明亮,蓝曦臣将荷灯放在桌上,背着蓝忘机负手站着,不说话。
  良久。
  蓝忘机一步步地上前,一点点地靠近蓝曦臣。
  很显然,兄长的气还没消,想指望兄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消气也是不可能,可如此压抑的气氛,让他实在难受。
  “兄长……”
  又很轻很轻地叫了声,蓝曦臣不应。
  蓝忘机立马有些无措,手慢慢搓着袖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兄长这次是真被气到了,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对他那样凶的兄长,兄长被气到,而他,也是实打实的被吓到了。
  “兄长……”
  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蓝忘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兄长的袖子。
  “忘机错了……其实忘机……对不起……”
  低着头道着歉,翻来覆去,还是那句对不起。而一旁的兄长也终于有了反应,却是一个大转身将他拥进了怀里。
  “弟弟——”
  “兄长……”
  蓝忘机身子一僵,一动不动。
  蓝曦臣闭着眼凑近弟弟的脖颈间,仔细嗅着那自耳后传来的檀香,心中踏实。
  暖暖的热气随之打在耳后,蓝忘机敏感的一颤。
  “唔……”
  扭了扭头,耳垂微擦着唇,蓝忘机一惊,立刻想弹开,却被兄长扣的死死的。
  “再抱一会儿,就,再抱一会儿——”
  大掌扣着蓝忘机的腰,蓝曦臣凑的更近了些,深吸一口气让弟弟的味道充斥鼻尖。
  实实在在的人搂在怀里,不用靠回忆,不用再回味,声音真实,触感真实。
  “忘机……”
  好一会儿。
  等二人都回神过来,皆是一愣,然后迅速分开,相对而站。
  蓝曦臣嗅的入迷,禁不住的直接将脸埋进了蓝忘机的脖子里,鼻子贴进脖间肌肤,不停向里闻嗅。
  蓝忘机红着身子,安静地任兄长在脖间动作,大着胆子回手搂住兄长的腰。
  情意情不自禁的流露太过于忘我,疾速的分开让二人都有些愣神。
  蓝曦臣咳着嗓子,望着弟弟脖间微乱的衣衫,侧着头坐到船舱的软塌上。
  “到底怎么回事。”
  “……”
  蓝忘机站到蓝曦臣身边,脑中想着说辞。
  “照实说就行。”
  “……”
  “怎么……还得好好想想才能给为兄说吗?”
  “……”
  “故意失踪是魏婴教你的吧?你俩到底想做什么?”
  “……兄长……”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蓝忘机低下头,轻轻搓着衣袖。
  “对不起。”
  问来问去,他还是那句,“对不起”。
  如果这时魏无羡在的话,一定会急的直捶墙。
  他不仅教蓝忘机故意去失踪,他还教蓝忘机一旦被发现,被质问时,蓝忘机应该如何应。
  硬着脖子,强着气势地回应蓝曦臣,我消失都是因为你,我故意躲藏也是因为你。
  但现在。
  蓝曦臣微软着身子椅在软塌上,蓝忘机端正的站在蓝曦臣跟前儿,周身原本寒淡的气势一旦到兄长身边时就收去许多更别说什么硬着气势,被兄长一双眼睛盯的恐稍有一个错词便能被兄长看出而后毫不留情的被说破,完全不敢有一丝马虎。
  “忘机……忘机……嗯……”
  蓝曦臣看着这样的弟弟,沉重了三日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你一五一十的说来,兄长绝不像之前那般生气。”
  蓝忘机搓衣袖的手一停,抬眼不确定地瞅了瞅蓝曦臣。
  蓝曦臣嘴角下意识地一勾。
  蓝忘机却一下红了脸,抿了抿唇,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失踪之事,确为魏婴所教。”
  “为何?”
  “……想借以试探兄长。”
  “试探我?”
  “更确切来说,是想求兄长,一个回应。”
  “回应?什么……”
  话到一半,蓝曦臣只张了张嘴,不出声。
  脑中,是他弟弟对他屡屡回避探寻的失望,不解和疑惑,他直觉敏锐,只半句便猜出分由。
  “至于到底是什么回应……”
  同样的话说一半,蓝忘机抬起头,眸中,是那曾经不止一次过的探寻。
  “兄长应该比忘机,更为清楚才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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