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双偶—鹅黄】珍珠鸟 · 好时光
#元旦活动第十八弹,颜色:鹅黄
#温馨向,瑶一鸟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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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玦爱鸟,很爱很爱。
爱到一种痴迷,一种变质,一种狂热。
堂堂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也不知心里是怎样想的,偏爱那种软软团团的一坨球,一但遇上了,非得搞到自己手中,爱不释手。
而也正因为这太过爱鸟,没少让宗族长辈操心。
第一任妻子嫌辰时鸟群吵闹无法安眠,嫁过来不久便嘤嘤地回了娘家。
第二任妻子更是个受不了屈的,新婚没几天就觉聂明玦对自己还没个鸟儿热乎,果断卷了包袱,求了封休书,奔家了。
两次婚姻,皆有始无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幸而弟弟怀桑一切正常,聂明玦任家主又是勤勤恳恳从未出过甚过错,家里长辈便只得长叹一口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其实婚姻这般,他也是有深度原因的。
他有一只于他最特别的鸟。
那是他的情鸟,他的心上鸟。
一只兰陵金氏于他弱冠生辰时送于他的鸟,一只鹅黄色的,珍珠鸟。
他们说它很神奇,破壳出生时全金陵本该枯凋的金星雪浪竟齐齐绽放,破碎的蛋壳上绣满着一个字:瑶。
族人见它清奇,便破例给它取了个人族的名字:金光瑶,乳名:阿瑶。
某日,午时的不净世,在众鸟齐鸣之后,聂明玦又添了些食水才晃悠悠地回到书案上,开始处理公务。
窸窸窣窣,有什么在摩擦。聂明玦写字的手一停,抬眼看向桌案上的小笼子。
最常见样式,用竹草一根根编制而成的栅栏,聂明玦嫌它太呆板,在每根栅栏上都绑上了些仙药妙草,时间一久,仙药妙草汲天地灵气便开始各自生长,将小笼子围的郁郁葱葱,如今放眼望去,俨然是座小森林。
如此甚好,高度还原的原始环境好让那鸟安心去住,他也会时不时的去修剪一番,定不会让枝丫太过茂盛而让那鸟无处立足。
又窸窸窣窣,摩擦声音加大,聂明玦一扬嘴角,低着头偷偷地盯着。
“沙沙沙沙——”
是食物咀嚼的声音。
好一会儿,待那枝叶抖动,有什么东西晃荡晃荡地要出来。
那葱葱一抹绿中,豪迈地迈出了一只小红爪。
红爪爪用力一落地,便见四周的枝叶抖地更加厉害。
挤挤挤挤。
雪白的胸脯高昂,带着水足饭饱的肚子,从那栏杆中慢慢挤出。
聂明玦从不锁笼门,它却偏爱从栏杆中挤出,不吃食时一下便能钻出,只是这吃了食。
有时容易卡住。
挤呀挤呀挤呀挤,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来,求助的叫唤响彻书案,聂明玦好笑地摇着头,手从笼门伸入,握着那一坨柔软,微微一用力。
“看把你能的。”
将那坨黄软握在手心,惩罚性地微用力捏了捏,聂明玦故做黑脸的严肃道。
黄软唧喳的叫了声,摇着小脑袋,胸脯前柔软的羽毛擦蹭着聂明玦的手心,小红嘴也在轻轻地啄着聂明玦的手背,服软的样子看的聂明玦心头一融,手当即松了下来。
“唧唧唧唧。”
重获自由的叫声清脆响亮,金光瑶眉眼弯成月牙,忽闪着翅膀,笑了起来。
“咳——”
脸还是刻意地板着,聂明玦松了手,立刻去拿身旁的笔开始写写划划。
可笑声还在继续,只是没了先前的响脆,唧唧咕咕的婉转的像一根羽毛,轻轻刮动躁动的心。
聂明玦抬眼一瞅金光瑶。
鹅黄色的身躯因叫鸣而颤动,脸颊两侧是极对称的两团红,头顶上一根竖起呆毛格外精神的挺立着,每叫一声小巧的头便高速的转动一下,合着那一眨一眨的小眼睛,是相当可爱。
聂明玦直忍不住的拿着笔杆子逗它,戳戳翅膀,戳戳头,戳戳尾巴,戳戳胸脯。
小东西要去追逐,可怎奈聂明玦眼疾手快它愣是跟不上速度,顾前顾后却又不能顾左顾右,呆毛这甩一下那甩一下反应慢地直挨戳,聂明玦望着那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午时的宗主室格外宁静,宗族弟子都在休憩,他这一笑便显得格外声大。
金光瑶一听,聚光的小眼一睁,似是眸中带钉,聂明玦被瞅得心头一紧,又咳嗽了两声,赶紧收回了笔。
咂咂嘴,金光瑶顺了顺自己被戳的有些乱的羽毛,迈开红爪子在聂明玦身旁转悠。
聂明玦脑中还想着那拙笨的模样,即使刻板着脸,嘴角却还一直勾着,又一瞅那聚光的小眼睛,“噗嗤”一下又笑了起来。
金光瑶一愣,“哼”地转过了身,不理人了。
桌案上一时陷入沉静,聂明玦看着那似在生气的身影,伸出一小节手指,很轻很轻地戳了戳小东西的小头。
“喂。”
“……”
“唉。”
“……”
“阿瑶。”
“……”
一戳一戳地,鹅黄的身影依旧倔强地不肯回头,聂明玦皱了皱眉。
半响。
金光瑶感受不到那人的动作,悄悄地扭了扭头。
窗外的日头将那人刚强挺力的五官照的更加立体,宽阔的肩是有能永远让他站住的地方,小小的鸟儿心头一乱,赶紧扭回了头。
一旁的聂明玦仍然无甚动作,手中笔起笔落,竟是又开始处理起公务。
金光瑶又砸了砸嘴,小脑袋一歪。
他算完了,它可没算完。
树枝状的脚印开始在文书上铺散开来,一道一道格外整齐。
“哒哒哒。”
小红脚沾着浓黑墨,在宣黄的纸上蹦蹦跳跳,聂明玦眼直接直了,拿在手中的笔迟迟不曾落下。
“哒哒哒,哒哒哒。”
范围扩大,聂明玦刚刚铺好的宣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三叉花。
“你——”
“哒哒哒。”
又是一道三道花,黄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在宣纸上穿梭着,不只是他面前的宣纸,周遭的一干文卷都有那星星点点的墨迹。
聂明玦有些哭笑不得。
它在以它特殊的方式,对他进行“报复”。
放下笔,聂明玦仰躺在椅子上,看着那鸟儿动作。
“哒哒哒。”
鹅黄色的身影在书案前飞上飞下,待脚上黒墨干透的差不多了,便直接落到了他的头顶上。
聂明玦很明显的感觉到头发在被啄扯,一下一下,伴随着小爪子的踩踏,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好一会儿,发丝继续被拉扯,头皮还能感觉到被踩踏,但不知从什么时候,拉扯的力度开始变小,头皮中有些异常的热感。
再一会儿,书房万籁寂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聂明玦头皮中央,干热异常。俯一直起身子,聂明玦看到了摆墨的清水大碗里,那清晰的倒影。
密密黑发中,它卧在从里,然后,然后它睡了。
许是玩的累了,又许是他发中太暖和,它依在他发从中,安静地睡了。
一直僵硬的身板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聂明玦又望一眼水中倒影,转目盯着书桌前的一片“狼藉”,微微盍起了眼睛。
从未有人敢这般作弄于他,况且如今,不是个人,还是个鸟。
宣纸凌乱,发型不整,他本该生气,本该震怒的。
可是。
眼一瞥,水中倒影清晰如镜,聂明玦不由地更加放松身体。
发从中的那鸟,缩蜷着脖子,小头整个埋进胸腹里,胸腹高挺,雪白的羽毛外呲显得格外厚实,整个似快融化的大雪团子,毛茸茸,软趴趴。
聂明玦最是受不住这姿态的,那胖嘟嘟的一坨大暖球他恨不得立刻就拿在手里,倍加呵护的好生抚摸一阵。
还生气?还震怒?
再说了。
聂明玦微微动了动头,鸟儿没醒,只是跟着动了动头,大红的腮帮露出,于一抹白中更显红艳。
它知他不喜人失分寸,可仔细一看,书上脚印,纸上墨迹,书是无关紧要的书,纸是一张白纸,大不了重新换一张,又何来有失分寸之说呢?
它调皮,它淘气,却又透着些许乖觉,既能叫你有被捉弄的窘迫无奈却也绝不真正的去触碰你的底线。拿捏得当的耍逗,它是他见过第一个能这样的存在。
况且它还不怎么怕他,敢于和他互逗并以绝对的信赖毫无保留的对你显示它对你的依赖。
就这么卧在他头发里,睡了。
从未被这样信任过的聂明玦,心里热乎的唇角一个劲儿往上翘。
好鸟儿,妙鸟儿。
午时太阳已然高照,刺眼的光透过窗户洒泼在人身上,暖暖的黄似是给这一人一鸟皆镀了层鎏金,头顶中的小家伙咂了咂醉,肥滚的身子动了动,显得自己是更加圆椭。
聂明玦愈发放松地倚靠着背椅,双眸低盍,嘴却咧得极大,一大排牙整齐排列,笑的灿烂。
很多年后,他与它也有许多温馨回忆,他却对这一刻,独有情钟。
安逸的日子里,慵懒的金光下,他和他心爱的鸟儿,一起嬉笑,一起瞌睡。
连眼皮闭上的最后那一刹那。
眼中,还是纸上那闪光的小脚印,可爱,头上,还有那一垛团软糯,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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