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行简

爱发电:瞳行简 【乐乎同名】

【蓝氏双璧】三月天

  (七)荷灯(下)
  
  蓝曦臣眨眨眼,推门而入的手僵在半空中。
  没回来,忘机他,没回来。
  巨大的失望吞没心口,蓝曦臣愣愣地转过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排蓝家子弟。
  他们给他的消息,正如他所见。
  蓝曦臣脱力的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寻找。
  剩下的时间里,他活的很浑噩。
  表面上仍笑的如春风拂面和仙家子弟交论,暗地里皱着眉头在江家翻天覆地地找弟弟。
  每当有人问他起含光君时,他便说他不喜热闹,一人躲在房间里。
  寻找继续,第一天,无获而归。
  蓝曦臣累极的坐在床里,手里抱着忘机琴,一根根地摸着。
  从江家家宴那晚算起,弟弟已无音无讯了整整一天还多,他焦心上火,嘴角隐隐的要冒疮。
  第二天的白天的寻找,蓝曦臣快速的又将江家走了一遍,江家的一草一木,江家的一水一湖,都被他盯的仔细,瞧的清楚。
  可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他弟弟,到底去哪里了?
  难道真的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完全脱不开身?
  还是说,忘机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已经离开了江家?
  可他的直觉告诉他,忘机没事,忘机还在江家,只是他没找到,只是他没发现。
  所以到底,到底是去哪里了啊……
  脚步加快,整个江家,就见一白色身影一刻不停的四处蹿动。
  第二天夜里的寻找是疯狂的。疯狂的不知第几遍走过同一颗古树下,疯狂的不知第几次来过同一个地方,整个江家,来来回回的,不知被蓝曦臣绕过多少回。
  而在整个寻找中,他总觉得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可他想不起来,忙碌与慌乱会让某些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变得容易忽略,尽管这“某些事情”很可能是最关键的。
  嘴角的红疮微微探出头,蓝曦臣头有些发晕。
  他昨晚就没睡,今天寻找也已是很累,他必须休息,可他不想停。
  像往常一样随在自己身边的弟弟,一会儿不见他或许不会觉得什么,可这整整快两天。
       中途他极力想让自己镇定,让自己自若,让自己做回平常的那个他,可他竟不知他的不在会给他带来这样大的冲击,无法感受的气息,无法捕捉的身影,让他整个人都换了个样。
  深夜之时,江家找寻的身影,除了他和蓝家子弟,还多了别人。
  金星雪浪,九瓣莲,聂家兽纹。
  身着各家家纹服的世家子弟,默不作声,帮着他一起寻找,若是中途遇见他,还装作各种巧合,道好之后便匆匆离去。
  蓝曦臣抬眼望了望苍天,心中感激。
  第三天,魏婴生日。
  整整这三天,他的世界没有他,他只能靠着他记忆里的声音,记忆里的身影来一遍遍咀嚼,一遍遍回味。
  在经历第二天的疯狂以后,蓝曦臣感觉自己走路都是用飘的,现在谁碰他一下,他估计就能飘很远。
  中午大哥来看他,站在他身边命令他立刻休息,蓝曦臣望着那一脸严肃的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整一下午,蓝曦臣都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江家热闹非常。
  不知是否因睡了一觉缓过神来,还是因那般疯狂寻找后略微看开起来,蓝曦臣心中不似之前那般焦灼,如水的淡定缓缓又流回心田。
  有条不紊的安排了蓝家子弟再去检查之前刻意强调过的地方后,蓝曦臣拿起裂冰,出了门。
  江家花灯高高挂起,庆生的鞭炮响了一轮又一轮,人头攒动中,大都朝一个小湖走去。
  蓝曦臣跟着这些人一起走着,裂冰在手,衣带翻飞,周身温芸的气泽让来人都不自觉的朝一边退退。
  即便人潮拥挤,他这一方,总能伸展自如。
  走到湖边,蓝曦臣吃惊地睁大眼。
  湖面之上,林林总总的飘着好些荷花灯。
  灯光忽闪,点点的映照湖面,好似在深沉的夜空中,闪烁不停的星。
  蓝曦臣看呆了,却见随之而来的人纷纷蹲下,去拾那飘到湖边的荷灯。
  荷灯之中,还有信函。
  纸张铺开,各有反应。
  “这是……”
  “这是我们云梦特有的习俗。”
  蓝曦臣一愣,扭头一看,却发现竟是江澄站在自己身边。
  而江澄身后,大哥捧着一盏金灿灿的荷花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三月中旬的时候,会举办一次。”
  江澄说着,蹲下身来。
  “荷灯会,来参加的,大都是为求一段好姻缘的。”
  “荷灯自上游而来,飘至下游我们这里。”
  “下游的我们若是看中哪盏荷灯便将其捞出,灯中有信,或诗或词,倘我等既看中了灯,又看中了诗词,便可将荷灯抱走,前往上游。”
  详细的与蓝曦臣说着,江澄捞起了一朵红艳异常的大莲花灯,看着信中内容,一直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脸上像被光渡上了一层暖色。
  “必须同时看中灯与信才能将灯抱走前往上游,去到上游后需在万千人中找到灯的主人,再之后……”
  再之后,谈天说地,四处游赏,或生情意,或只做友人。
  蓝曦臣静静地听着,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那可是在万千人中,找一个人啊,未曾谋面不曾相见,只凭那一盏荷灯。
  就不怕找不到,就不怕找错了吗?
  “姻缘姻缘,求的便是一个‘缘’字。况灯为人格所化,什么样的人会选什么样的灯,会选什么的样的词。”
  蓝曦臣所担心的,情况不是没有。而正像江澄所说的,灯为人化,大千世界,我虽只看到那一盏灯却知你品性,懂你喜好,模样自脑中勾勒,抱灯而寻,姻缘相见,只一眼,我便知是你。
  说完,江澄站起身来,抱着那盏大红荷灯,和聂明玦一同前往上游。
  他们,都是找到自己心怡的灯了吗,那他……
  举目四望,蓝曦臣发现,湖中每一盏灯都不一样,虽是花花绿绿,有的也很像,但绝无重复。
  云梦人家的手,可真巧呐。
  不仅巧,而且慎重,现在真正能抱着灯前往上游的,少之又少。
  望着这些灯,蓝曦臣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他也想去捞这些灯,至于那个放灯的人。
  蓝曦臣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
  他多么希望放灯的那个人是他,然后他抱着他放的那盏灯,奔着去上游找他。
  他甚至都能想象出,他抱着他的那盏灯,在他身边,笑的有多得意。
  可是现在。
  蓝曦臣揉了揉太阳穴,再度摇起了头。
  果真是非他不可了吗……
  摇头微动间,眼睛不经意的一瞥。
  慕地,蓝曦臣停了动作。
  他就像被雷劈了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况灯为人格所化,什么样的人会选什么样的灯,会选什么的样的词。”
  江澄的话在耳边炸裂,蓝曦臣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咚咚咚”,心跳不稳,呼吸急促。
  他看到了一盏灯,他看到了在自己眼中,独一无二的一盏灯。
  他无法准确的形容他看到那盏灯时内心是怎样的,或是激动,或是惊奇。
  那是一盏在普通不过的荷灯,可就是因着这普通,让它变的不普通。
  孤零零的,湖边一角,素色的荷灯绘以云纹,即便那处只它一盏却将灯芯烧的明亮,高跳的火苗饱满,似能照亮那一片水面,水流冲击中仍保持着端正的身姿,一丝不苟的静静向前流淌。
  只一眼,我便知是你,只一眼。
  蓝曦臣全身的血液似在叫喧,全身内力涌动,足尖点地,飞速的,向湖角掠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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